【玉阳】桃花灼灼
不喜勿入
“谢玉……你又叫我到何处寻你。”莅阳看着院中被风吹落的花瓣,春色盎然,桃花灼灼,可植下这满园春色之人她又要到哪里去寻呢?
莅阳自幼便喜爱桃花喜爱的紧,连最爱的马都取了与桃花有关的名字,她最恣意潇洒的那段时光,也是在开满桃花的季节度过的。
而那时出现的人,也成了莅阳一生中最难以忘却之人。
谢玉知道莅阳喜欢桃花,于是特意在新婚之时皇帝所赐的御林中开辟出来一桃花林,还在一旁建起了小屋,可伴着花香晨起夜眠,好不惬意,可莅阳在那段时间里日夜防备着谢玉,心里怨恨着谢玉,自然是一次都未去过的,想来,若是年少时的她,怕是会踩着谢玉的肩爬上树去,摘下最好看的那一朵。
后来,不知在何时,莅阳寝卧的门外突然多了一株桃花,花开飘香,香飘十里无穷尽。
莅阳闻到这香,想起了心底深处的人,可那人到底是宇文霖还是谢玉,莅阳如今已经说不清也记不清了,莅阳很不喜欢回想到那段回忆,每到春季桃花盛开之际,莅阳都会寻到大量的梅花香,日夜不断的熏陶着屋里屋外,只是不愿闻到那人身上的桃花香。
谢玉不知什么时候知道了,却也只是浅笑道:“梅花香自苦寒来。”
世人皆道宁国侯和长公主是神仙眷侣,天生的一对,可谢玉偏偏是不信天道的,听到他人传语,有时还是会阵阵的苦笑,神仙眷侣吗?谢玉也不免有所疑惑,自己每每付出的满腔热情被莅阳的冷淡无情的拍灭之时,谢玉总会不由的想着。
谢玉是个不信天道的人,因为他知道,若是信了天道,他如何能成为莅阳的驸马?如何能娶心上人为妻?所以谢玉无悔,他从不后悔以卑鄙的手段娶莅阳为妻。
春风暖阳,莅阳时隔多年,第一次踏入了那处处桃花的御林,看守御林的老人,已在此数十年了。当年还是满头青丝的老人,曾亲眼看着谢玉亲手一株一株的种下了这十里桃花,他还记得当年意气风发的世子放下大话,要将此地全都种上桃花,本以为是一时轻言,做不得数,可却看到芝兰玉树的少年,身着布衣在此种下了这桃林,一花一树,从未假借他手,房屋图纸皆是亲手所画。
(小玉儿看起来好懵懂啊!!!爱死了!!!)
老人在这数十年,随着时间的改变,成了两鬓斑白的耄耋之年的老守林员,看着少年承袭侯爵爵位,战功赫赫,每个月却总是会来这御林里转一圈,每次皇帝的赏赐,都会特意求来一块御地用来种桃树,老人看着从前不到十亩地的桃树,被种到了十里,不由想,以后这里会有百里的桃树吗?
只是后来,少年再也没有种过桃树,从前清澈的眼神变得混浊,亦是白了双鬓,从前持剑杀敌的双手,在朝堂之中挑拨风云,但每每看着这桃林,眼中还是会浮现出当年意气风发的眼神,倒是令守林人不觉的以为回到了多年前,看到那个说要将此地种满桃树的心高气傲的小世子。
老人在桃花盛开之际,再没有看到过那一双很衬这满园桃花的桃花眼与种树人,却总会看到一夫人身着一身黑衣,面带愁容的来到这桃林,有时直接住在了此地。
那日,一名长的很像那种了这满园桃花之人的少年找来,不知给那夫人看了什么东西,只见其愣了许久,不由捂着胸口,眼神死死的盯着少年手中拿着的物件。
老人从怀中拿出了一瓶药丸给了那夫人。
“这是?”
“夫人可否是心口抽痛?喘不上气?”
“您怎么知道?”
“夫人有所不知,从前种下这桃林的人总是会坐在夫人眼前这颗桃树下,有一次那人便是心口抽痛喘不上气来,倒在了那桃树下,后来那侯爷便将这药放到老夫身上,那人一如此,老夫便上前给他喂下这药。”
莅阳看着手中不剩半瓶的药,看着那瓶底刻着小小的玉字,听着老人的话语,眼泪不由自主的流了下来。
老人转眼看了一眼少年手中的物件,是一个未被拆开的信封,上边写着讣告二字。
后来的半个月,莅阳日日都宿在桃林,有时直愣愣的盯着一棵桃树看许久,有时听着老人讲述种下此地桃林之人的故事。
“我只知道他是什么侯爷,具体是那个府上的侯爷,老夫也不知道。”
“那侯爷有一次好像刚从战场上回来,浑身的伤,险些丧命,却执意要在此地疗伤,说是怕他的夫人担心。”
“他啊,在那棵树下埋了酒,每年一罐,从未间断,前几个月他来还说他的女儿快要生了,等他的外孙出生,便要挖来一罐赠予老夫呢。”
“这位夫人可知晓那位侯爷是何人?他已有三四个月未来了,怕不是要奢了老夫的桃花酿?
“老夫初见那人之时,那人还是个小世子,意气风发、面若冠玉、眼神清澈,那是令老夫最难忘的眼神啊。”
莅阳红着眼眶听着老人所讲,突然觉得,这满园春色,也不及谢玉的眉眼半分。
这半年发生了很多事,其中有两件大事,一件是赤焰一案翻案,当朝莅阳长公主亲自上殿承亡夫谢玉绝笔手书,世人皆道长公主大义灭亲,谢玉死有余辜;一件便是南楚灭国,新朝皇帝名叫谢灼,据说是取自桃花灼灼之意。改国号为宁,日日带着面具,从未有人见过其真颜,唯有一双眼角微红的桃花眼可令人魂牵梦绕,一颦一笑、一举一动,皆令人心动不已,可这位皇帝虚设后宫,后宫空无一人,膝下未有子女,却偏偏在宫中亲手种满了了桃花树,据说是为心爱之人所种,众人皆道其是个痴情的皇帝,在位期间长治久安,谱写盛世篇章,却在国家鼎盛时期退位让贤,隐居山林,再无踪迹
这一日,守林人在桃林中看到了那双久违的桃花眼,虽带着面具,可老人却一眼认了出来,那位夫人也在林中与那人相拥而吻,两人眼中尽是源源不断的爱意与重逢的喜悦。
两人在林中住了半月,走时,老人手中拿着一壶桃花酿,看着前方手牵手的一对璧人朝着远方走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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莅阳长公主逝于其夫谢玉所亡第二年春日,逝在桃林中,谢玉衣冠冢旁,嘴角含笑,眼中带泪,手中信件为请旨与其亡夫同葬于桃林。
若千年后,莅阳长公主和其驸马宁国侯谢玉的佳话传唱不朽。
“莅阳,你寻到我了,为夫是你的了,全部都是你的了,所以你要对我负责的!”
“莅阳,万里江山,你我共赏,可好?”
“莅阳,你我在此在拜天地再入洞房可好?”
“臣谢玉一生,唯挚爱莅阳长公主,长公主可知?”
“我知的,谢玉,我莅阳只此一生只爱谢玉一人,本宫的驸马可知?”
谢玉浅笑,落在莅阳眉间一吻“为夫知道,纵有万里桃花灼灼,为夫眼里除了莅阳,看不到半分颜色。”
“纵有万里桃花灼灼,亦不及我萧莅阳的夫君眉眼半分。”莅阳调皮的用手轻刮谢玉的鼻尖。“他朝若是同淋雪,今朝也算共白头。谢玉,我们一定会共白头的,对不对?”
“嗯,一定会的。”
缠绵余生,身不由己。
彩蛋
莅阳看着一皇宫的桃花,眼睛都乱了,若不是耳边不断唤着她的声音,莅阳还以为自己也是棵桃树呢。
“莅阳,你看!这都是为夫亲手种的!”谢玉一身泥土脚上的鞋子也被水浸湿了,手中拿着小铲子向莅阳展示着自己劳动的成果!
(谢玉:劳动最光荣!)
“好了好了,知道你最厉害了,快去做饭吧,琦儿今日要吃鱼汤!”
谢玉从树上一跃而下,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际飞快的亲了莅阳一口,顺手将手里摘下的桃花别在了莅阳的发梢上,随后红着脸提着水桶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。
莅阳看着渐渐离去的的身影,不由得感叹:“这人老了,竟是越来越不正经了。”
夜里
谢玉搂着大汗淋漓的莅阳,不断在耳边唤着莅阳的名讳,长长的胡子扫的莅阳的脖子痒痒的。
“莅阳……莅阳……我喜欢你……我谢玉是真的喜欢你……”
莅阳的手揉捏着谢玉因常年征战沙场而健硕的肌肉,抬头看着谢玉那一双诱人无数的桃花眼,一时越陷越深,情动之时,听到谢玉的话,不由的吻住了谢玉身前一点。
“谢玉……我爱你……”莅阳说完,谢玉就发现自己怀里的小女娘害羞的不愿看自己了。
“莅阳,莅阳,我也爱你。”谢玉用手摸了摸莅阳顺滑的秀发,最后忍不住凑近鼻尖轻咻。
两个相爱之人,共度余生,白首到老。
莅阳半梦半醒之间睁开眼,满眼桃花,起身慢慢向林中深处走去,见梦中之人负手而立与前方,那双眼,在美不胜收的桃林中可谓更胜一筹,姣好的面容上浅浅的笑容扣动人的心弦。
“莅阳,为夫回来了,回来寻你了。”
眼前人伸出一手,飘动的花瓣缓慢落于掌面,抬头浅笑。
“谢小玉!我寻到你了!”
纵有灼灼桃花十里 取一朵放心上 足矣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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